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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路司法改制，讓公眾望穿秋水，1月12日，終有重大突破。山西省政府、山西省檢察院與太原鐵路局，三方簽訂協(xié)議，太原鐵路檢察機關全面移交地方，這是全國第一個鐵路檢察機關正式從鐵路系統(tǒng)中剝離。
這段改制用時良久。其間，人們呼吁改革之聲日益增高。涉及鐵路方面的訴訟，為什么由鐵路司法部門處理，就多以鐵路方面勝訴收場？為什么一個企業(yè)可以“自己當自己的法官”？為什么鐵檢要查鐵路職工還需鐵路局首肯？
除了專家、學者的質疑聲，一些法律人士，更是親身“試”法，促其改變。
然而無論是公民的聲音還是行為，打在“鐵路司法”身上都如泥牛入海。改革從1987年撤銷鐵道部的“鐵路運輸高級法院”和“全國鐵路運輸檢察院”后，便進入停滯。
各種利益的糾葛，多種方案的爭論，讓變革陷入無邊泥沼，愈行愈艱。
但是變革車輪一旦啟動，就難以停下。隨著中國加入WTO，關于司法體系公正、獨立的要求形成合力，推動“鐵路司法”改制繼續(xù)前行。
距邁出改革第一步的25年后，太原鐵路兩院破冰式的回歸司法。借此之際，本報記者分赴山西、河北等地，制作專題“鐵路司法大變革”，剖析鐵路司法變革之艱，以及現(xiàn)有變革還存有哪些問題，并邀請專家學者對熱點問題展開深入探討。
1月29日，春節(jié)后上班第一天，太原鐵路檢察分院忽然有些不習慣，太原鐵路局的一切文件都不再向太原鐵路檢察院下發(fā)。
山西的鐵路檢察機關自1月12日起，全面移交地方，其人、財、物全部從鐵路系統(tǒng)剝離，改由地方財政承擔，由此開啟全國鐵路檢、法回歸國家司法體系的大幕。
鐵路系統(tǒng)內(nèi)的檢察院、法院被詬病多年。由司法不獨立造成的司法不公，一直是質疑焦點。
復雜的改制方案醞釀良久。2009年，鐵路系統(tǒng)內(nèi)的檢、法兩院凍結人事調(diào)動。直至去年年底，最高檢下發(fā)“意見”，要求加快推進改制。
隨后今年1月，太原鐵路局在全國17個鐵路局中，第一個將其下屬的檢察院剝離給地方。
對此，檢察長張雙喜既高興，又“茫然”。高興的是，今后能有一個獨立的司法環(huán)境；“茫然”的是，脫離鐵路系統(tǒng)后，今后與鐵路部門間的工作如何銜接。
改制明星，何在山西
學者認為，率先改制和省檢察院檢察長王建明力推有關；太原鐵檢稱，只因基層院都在同省
正月初七上午9點，太原的節(jié)日氣氛還很濃，街上人不多，各處響著爆竹聲，不少單位的門還上著鎖。
太原鐵檢分院在太原西站，那里“偏僻，少有人去”，出租車司機需要查地圖才能找到。與太原鐵路運輸中級法院共用的辦公樓，是2006年太原鐵路局太原西站騰退的。
半個多月前，這里發(fā)生了司法史上的大事件。
1月12日，山西省政府、省檢察院和太原鐵路局簽訂移交協(xié)議，太原鐵路檢察機關被移交地方管轄。
此后，這個不起眼的小樓，成為業(yè)內(nèi)的“明星”。索要協(xié)議文本的，咨詢移交事項的，鐵檢分院的電話在那些天不停地響。
陳蒲，太原鐵檢分院政治部副主任，參加了當時的移交儀式�！昂炞謨x式的規(guī)格很高，最高檢來了一位副檢察長，省里來了三個省委常委，鐵道部部長也發(fā)來賀電，各方都很重視。”
據(jù)了解，協(xié)議具體條款的擬定，鐵道部和高檢都參與了，一些重要條款是鐵道部和最高檢商定的。這個協(xié)議可以在全國通用，對其他鐵檢分院的移交，有參考價值。
太原鐵檢分院下設太原、大同、臨汾3個基層檢察院，共有干部173名，現(xiàn)已完全從太原鐵路局剝離，不再是鐵路職工，今后將列入國家公務員序列，由省財政負擔其工資。
有學者認為，山西成為改制明星和山西省檢察院檢察長王建明有關。王同時還是山西省政法委書記，來山西履新之前，王建明是最高檢反貪總局局長。他擁有更多政治資源，來推動改制。
記者從太原鐵檢分院求證這一問題，分院告知，由于分院和基層院都在山西省境內(nèi)，不存在跨省對接，這是太原鐵路檢察分院能在全國率先移交的很重要原因。
司法不公，常被詬病
有鐵檢工作人員稱，鐵路擁有司法系統(tǒng)的弊端是“保護主義”，會變相阻礙鐵檢調(diào)查
太原鐵檢分院的一名工作人員告訴記者，他早就盼著改制，因為原體制弊端太多。
他認為，最大弊端是“保護主義”，鐵路司法系統(tǒng)歸鐵路局管轄時，判案能輕則輕。有的案子被地方管轄了，鐵路方面會要求把案子要回來，自己處理。還有一些鐵路方面與其他單位的民事糾紛，判案也會傾向鐵路方面。
法律工作者郝勁松，曾跟鐵路部門幾次對簿公堂，他的感受是，“維權太難”。
2004年，郝勁松在列車上購物，對方不提供發(fā)票，他向北京鐵路運輸法院起訴北京鐵路局。
最終，法院以郝勁松無法證明自己曾索要發(fā)票而敗訴。
在當時，鐵路系統(tǒng)并沒有發(fā)票，2005年，國家稅務總局、鐵道部決定，在鐵道部所屬鐵路客運餐車上統(tǒng)一使用由稅務機關監(jiān)制的鐵路客運餐車定額發(fā)票。
2009年4月，貴陽鐵路運輸法院對乘客曹大和被列車長捆綁致死一案作出一審判決，以“過失致人死亡罪”判處列車長黃建成有期徒刑2年，緩刑2年。外界質疑鐵路法院量刑太輕。
郝勁松告訴記者，一次他跟鐵路檢察院退休干部聊天，得知他們辦案經(jīng)常會受到鐵路局干擾，“他們要調(diào)查正科級以上干部必須跟鐵路局打招呼、匯報。一匯報，對方就讓這個人休假、出差了，變相阻礙了調(diào)查�！�
一位曾在鐵路司法部門工作的人證實有這種現(xiàn)象存在，他說，鐵路司法系統(tǒng)的人、財、物都是由鐵路系統(tǒng)提供，組織上也是由鐵道部門直接領導，“鐵路的人，用著鐵路的房子，拿著鐵路的錢，能不給人家辦事？”
自2005年起，每年的全國兩會上，幾乎都有來自各省高級人民法院或省檢察院的代表聯(lián)名建議，取消鐵路運輸?shù)葘ｉT法院，將其納入國家司法體系，實現(xiàn)法院檢察院與部門、企業(yè)徹底脫鉤。
25年前變革夭折
當時要撤銷各鐵路局的法院和檢察院，相關省的檢察院、法院均表示反對，改革擱置
陳振東年近古稀，這位最高檢鐵路運輸檢察廳的原廳長，在位期間，一直嘗試推動鐵路司法體系改革，他深知鐵路司法不獨立的弊端。
據(jù)他介紹，中國的鐵路司法系統(tǒng)起源于上世紀50年代初，是學習當時蘇聯(lián)的體制建立的。
1953年，天津鐵路沿線專門法院和天津鐵路沿線專門檢察署成立。這是全國鐵路系統(tǒng)中設立的第一個鐵路專門法院和鐵路專門檢察署。
隨后，按照鐵路局的布局，全國設立三級鐵路運輸法院、檢察院，1957年“反右”時撤銷，運輸案件交由地方法院、檢察院辦理。
1979年，全國人大制定人民檢察院組織法和人民法院組織法時，提出設立專門檢察院、法院。
鐵路系統(tǒng)又恢復設立了此前的3級司法系統(tǒng)。
首先是鐵道部，下設鐵路運輸高級法院和全國鐵路運輸檢察院；其次在各鐵路局內(nèi)，設有鐵路運輸中級法院和鐵路運輸檢察分院；最后在縣級單位，設有基層院，即鐵路運輸法院和鐵路檢察院。
1983年，情況再次發(fā)生變化。
法院、檢察院組織法修改時，考慮到鐵路系統(tǒng)要改制為企業(yè)，刪除了鐵路運輸法院(檢察院)作為專門法院(檢察院)的規(guī)定。并要求，鐵路運輸檢察院作為地方檢察院的派出檢察院管理。
1987年，由鐵道部管理的兩個司法單位“鐵路運輸高級法院”、“全國鐵路運輸檢察院”被撤銷。
與之相應地，最高法院設立交通運輸審判庭，對鐵路系統(tǒng)的法院進行業(yè)務指導；最高檢設立鐵路運輸檢察廳，對鐵路系統(tǒng)的檢察院進行業(yè)務指導。
而當要撤銷各個鐵路局的法院和檢察院并劃歸地方時，各相關省的檢察院、法院均表示反對。
一位鐵路法院人士告訴記者，因為鐵路線路太長，流動性大，有特殊性，如果地方檢、法各管一段，會造成大動脈梗塞。
于是，鐵路系統(tǒng)依舊保留著司法系統(tǒng)，并形成了今天的局面，業(yè)務上由地方檢察院、法院指導，人財物屬鐵路系統(tǒng)管理。
刑事訴訟法專家陳光中說，這樣的局面使得鐵路司法人員仍然是鐵路職工，嚴重脫離司法管理的現(xiàn)代化要求，“所以改革勢在必行”。
改制后收入減半？
據(jù)了解，一位副科級鐵路法官月收入達6000元；而同級別的地方法院法官每月工資不到3000元
王國勤也知道改革勢在必行，但對于改制，他最大的擔心就是收入可能會減少。
王國勤是太原鐵路局的一名基層檢察員，在臨汾鐵路運輸檢察院工作，2007年，從法理學專業(yè)研究生畢業(yè)后，進入鐵路檢察院。
他回憶說，當時參加了省里的公務員考試，但遲遲沒有結果。后來看到鐵路系統(tǒng)招聘，信息中并沒有提及法院和檢察院，還是從一位老師那里得到確切消息，招聘中包括鐵路檢察院和法院。
其實在王國勤進入鐵檢之前，相關的改革意見已經(jīng)明確。
2001年中辦下發(fā)《地方各級人民檢察院機構改革意見》，明確了鐵路檢察機關納入國家司法管理體系的總原則，標志著新一輪鐵路檢法改革開始。
直至2009年，即王國勤工作的兩年后，鐵路公檢法的改制才邁出實質性的一步。
那年7月，中央編辦下發(fā)一個通知，《關于鐵路公檢法管理體制改革和核定政法機關編制的通知》，提出了鐵路公檢法干部從“企業(yè)職工”到“公務員”的身份轉換，以及相應的過渡方式。
“通知中規(guī)定，所有干部，包括到這一天退休的，都必須一并移交過來�！碧F檢分院主管人事的負責人告訴記者，“連社保都要移交”。
文件下發(fā)后，全國鐵路檢法兩院的人事就被凍結，不許進人。
根據(jù)山西省省委的統(tǒng)一安排，太原鐵路檢法兩院干部的過渡方式有兩種：具有檢察員、審判員等法律身份的，通過審查檔案，看三年來的表現(xiàn)，采取一次性考核過渡；不具有法律身份的，要通過考試。
2011年11月，所有考核、考試完成，下一步將填寫公務員登記表，轉為公務員身份。
不屬于干部身份的工勤人員，按照移交協(xié)議的規(guī)定，也要一并移交，納入事業(yè)編制。
據(jù)記者了解，改制后，收入可能會下降。據(jù)初步測算，降低幅度可能將近一半。
在太原，一位副科級的鐵路法官目前每月收入可以達到6000元左右，而同級別的地方法院法官每月工資還不到3000元。
記者了解到，收入的差距體現(xiàn)在鐵路系統(tǒng)有效益獎金，而且這個獎金跟辦案數(shù)量不掛鉤。
移交協(xié)議簽署當天，王國勤正在出差，他通過當晚的電視新聞，看到移交消息。
很快，院里開會通報移交情況，稱“這是改革的必然，改革總要有代價，希望大家完成這個任務，繼續(xù)做好本職工作”。
這也讓王國勤覺得踏實，“以后有公務員身份，更名正言順了�！�
王國勤和同事一起外出辦案，經(jīng)常有人問他們“到底是什么身份”�！按_實不好回答，很尷尬�！比绻嬖V對方是“鐵路企業(yè)職工”，對方馬上會問：企業(yè)職工怎么可以查案？
王國勤以后不用再面對這樣的問題。
太原鐵路法院未同步移交
太原鐵路運輸中級法院表示，個別細節(jié)問題還在核對，移交不同步不影響辦案
1月20日，在太原鐵路檢察機關改制后，西安鐵路局也舉行了移交儀式。不同的是，西安鐵路法院、檢察院進行了同步移交。
為什么太原鐵路法院沒有同步移交？
太原鐵路運輸中級法院在接受采訪時表示，鐵路法院的改革和檢察院是基本同步，去年11月，人員身份轉換已基本完成。只是個別細節(jié)問題，還需要核對。
知情人分析，法院沒有同步移交，可能與鐵路法院還沒有統(tǒng)一明確的法庭建設標準有關。
據(jù)介紹，根據(jù)鐵道部與兩高有關協(xié)議，省會城市的“兩房”、“法庭”建設有統(tǒng)一的標準。
但是對于不在省會城市的基層院，法院與鐵道部之間并沒有協(xié)議式的統(tǒng)一意見。
西安鐵路法院能成功移交，是因為他們自己解決了這個問題。
西安鐵路局內(nèi)的司法系統(tǒng)相對簡單，在西安鐵路運輸中級法院下，只有兩個基層法院，分別在西安市和安康縣。
西安鐵路法院位于省會城市，法庭建設有明確標準；安康鐵路法院目前的法庭已經(jīng)符合標準，不需要重新選址建設，也不存在這方面爭議。
分析人士表示，在沒有統(tǒng)一的標準之前，鐵路法院的移交可能會采取“成熟一個簽一個”的模式。
然而鐵道部已經(jīng)給這次一次性移交劃定了時間底線。鐵道部公開表態(tài)并向各鐵路局發(fā)電報：鐵路檢法兩院的工資支持到6月底。
記者了解到，最高法將要下發(fā)文件，解決上述問題。
太原鐵路兩院都向記者表示，因為移交只針對人、財、物，不涉及具體業(yè)務，所有的案件辦理都在正常進行，移交不同步不影響案件辦理。
鐵路局會議如何參加
太原鐵路局的一切文件不再向太原鐵路檢察院下發(fā)；太原鐵檢分院黨組要求，盡快建立工作聯(lián)系機制
改制后，太原鐵檢分院檢察長張雙喜，要操心的事有很多，其中一件就是要重新選址。因為目前的辦公條件不符合檢察機關“兩房”建設的標準。
“兩房”是指“辦案用房”和“專業(yè)技術用房”。
2002年，最高檢和當時的建設部、國家計委頒布了檢察機關“兩房”建設標準。但這個標準對專門檢察院沒有強制要求。
了解法檢移交過程的人士告訴記者，最高檢和鐵道部聯(lián)合下發(fā)的通知中，尤其明確了移交之后的鐵路檢察院的“兩房”標準，為全國鐵路檢察院的移交鋪平了道路。
據(jù)了解，目前鐵路方面撥付的“兩房”建設等經(jīng)費即將到位，但太原鐵檢分院的“兩房”選址還沒最終確定。
所以，張雙喜目前還在老辦公樓內(nèi)上班，他還能在太原鐵路局的辦公內(nèi)網(wǎng)上瀏覽信息。
1月29日，張雙喜在內(nèi)網(wǎng)看到一則信息，讓他產(chǎn)生一絲擔憂。
鐵路局在內(nèi)網(wǎng)上發(fā)布一則通知，要求各單位參加電視電話會議，總結春運情況，通知并未要求鐵路檢察院參加該會。
張雙喜思索良久，鐵路檢察院已經(jīng)移交，這個會，參不參加？而了解安全生產(chǎn)和運輸情況，是專門檢察院應有的責任。最后張雙喜決定參加該會。
太原鐵檢分院的政治部副主任陳蒲說，這件事雖然看似不大，卻反映了鐵路檢察院移交地方之后遇到的新問題——移交到地方了，但是職能不變，跟鐵路局的關系該怎么處理？工作怎么銜接？
“如果跟鐵路局沒有聯(lián)系，那鐵路檢察院的專門性就很難體現(xiàn)�！标惼颜f。
記者了解到，原來由鐵路局牽頭的預防職務犯罪領導小組以后怎么組織？和鐵路紀委、監(jiān)察部門關系怎么處理？鐵路局的會議哪些該檢察院參加……這些都沒有定性，是需明確的問題。
目前，太原鐵檢分院黨組已經(jīng)要求，盡快建立改革后與鐵路局及其管轄單位的工作聯(lián)系機制。
但是有一點太原鐵檢的檢察官們都很明確，今后辦案將不再由鐵路局黨委審批，也就不再“畏手畏腳”。
□本報記者宋識徑 山西太原報道
鐵路司法變革歷程
國家司法體系
2012年1月
太原鐵路檢察機關全面移交地方，這是全國第一個鐵路檢察機關正式從鐵路系統(tǒng)中剝離。
2010年12月
《關于鐵路法院、檢察院管理體制改革若干問題的意見》下發(fā)后，全國的鐵路司法機關都動了起來。
2005年
全國“兩會”，32位代表簽名提交議案，建議取消鐵路運輸?shù)葘ｉT法院。前一年也有“兩會”代表提出相關建議。
2009年7月
中央編辦發(fā)布《關于鐵路公檢法管理體制改革和核定政法機關編制的通知》，隨后凍結編制，為改制做準備。
2003年底
鐵道部指定濟南、蘭州、上海三地的鐵路局為改革的試點，嘗試將鐵路公、檢、法等單位剝離，交由地方政府管理。
2001年
中國加入WTO，WTO要求成員的司法制度必須公正、公開和低費高效，中國在過渡期內(nèi)，每年要接受審查。
上世紀80年代
要撤銷各個鐵路局的法院和檢察院并劃歸地方時，各相關省的檢察院、法院均表示反對，改革停滯。
1987年
由鐵道部管理的兩個司法單位“鐵路運輸高級法院”、“全國鐵路運輸檢察院”被撤銷。
1983年
法院、檢察院組織法修改，考慮鐵路系統(tǒng)要改制為企業(yè)，刪除鐵路運輸法院(檢察院)作為專門法院(檢察院)的規(guī)定。 |
